一打七

【叹希奇中心】重生万堺(更至3)

  1.


  “如今你拔四骨,经络气脉也已断绝,武功尽失。便是此时尽力保下一命,也仍处旦夕之危。”


  墨倾池伏身查探伤势,很快下了结论。


  忘潇然病急乱投医,就开始胡说八道:“幽都,幽都一定有办法救你!我去找万魔惊座!”


  几人赶忙阻止。


  要说忘潇然此人也是神奇,他曾站在万堺抵抗幽都第一线的主力,为抗敌老婆孩子都不顾,打什么架都冲在最前。后被己方陷害陷入幽都,本该被吃得骨都不剩。但他遭逢大变心痛若死,在幽都内部整天对着他五弟的封印哭哭啼啼,久了,那些本是敌人的小妖也听得不忍,竟不害他,还与他和平相处了数甲子,连君临黑帝万魔惊座面前都挂了名。


  看他还蠢蠢欲动,叹希奇无奈道:“大哥莫要心急,你代我去寻几味灵药,我自有法复原。”


  忘潇然大喜应下。却听墨倾池道:“忘掌教在此照顾轩邈,药由我与沧溟去寻吧。”


  果然还是如此。


  叹希奇抬眼望他。即便细节略有更动,剧情大方向的发展却无不同。自他这番醒来,时常怀疑脑海之中那番经历究竟是梦中先知预警,还是上天垂怜得以重生。不论如何,这一步步重叠的剧情,都让他的心思与行动产生了极大的变化——除了一时任性冲动与剑非道再战外,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。


  他心中怒涛骇浪,面上波澜不惊。看墨倾池眉梢眼底隐有担忧,不似作假,叹希奇对那笃定的内情隐私也有了一丝动摇。但天平这头是大哥与霄冥的性命,绝不能赌。


  “又要劳烦你了,圣司。”


  墨倾池神情微动:“无须这般客套。”


  叹希奇浑身都痛,勉强笑了一下:“只是想起当年事,那时我年轻气盛,在儒门也多靠圣司相护,后遭逢变故,你又保下沧溟,将他养大……我欠你良多。如今又……”


  话未说完,只觉头上一重,竟是墨倾池将手掌放上,带有安抚性质地轻轻一揉,便即收回。


  即便少年时去儒门投奔,他们也不曾在肢体上如此亲近,这番回归后虽不至生疏,但言谈也多有话不投机。叹希奇一时不知墨倾池这番作态是出于何种心思,但他并不信自己这些言语能令得他念起旧情,手下留情。猜他未免太累,不如不想,留些心思给危机四伏的自己。


  “等我回来。”墨倾池说完,望向远沧溟示意同行。


  远沧溟摇手:“大哥自去吧,我不放心,留在此地帮助父亲照顾小叔。”


  墨倾池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。他转身将要起行,叹希奇突然道:“此地也不安全,等你回来,去月酒松泉找我吧。那里有我所设剑阵,常人轻易无法破解。”


  墨倾池走后,远沧溟一直偷眼望他小叔,欲言又止。这孩子聪慧敏锐,多少觉察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

  结果忘潇然非常欣慰地发表了一番感想:“轩邈啊,想你当初与我吵架离家出走,我也十分受打击。但能与儒门圣司这般重情义的高洁之人相交,倒也不枉这一路波折。”


  叹希奇觉得自己前世大概造了什么孽,不然怎会让他一生所有交集之人,不是纯种大傻蛋,就是满肚子坏心眼呢,个顶个地令人防不胜防。


  远沧溟看他一脸无语的模样,忙将话题转回道:“那小叔,我们是要去……月酒松泉吗?”


  “当然不。


  “我们去荒芜禁窟。”


2.


  叹希奇这重得一世,睁开眼时正见满地道门之人的尸体。还未及多想,就见大哥表情痛惜——一群渣滓,有什么可痛?


  然后就是更加熟悉的画面,天极地限张口邪魔闭口孽障怒火冲天向他杀来!


  叹希奇其实手上沾人命不多,若世上能有一个杀人救人数目的计算工具,算上封魔岩所带来的数甲子和平世道,指不定他还能算是一个大功德的人。


  但很奇怪的是,大家好像都觉得他有种杀人如麻的气质,随时可能、甚至已经要变成大魔头了。


  天极地限怒骂他破封放出魔类危害世间,誓要不顾性命舍身诛邪。前世是他一时兴起杀了地限,才引出剑非道——如今他依然想与剑非道再战一次,却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主意,不想再闹到无法转圜了。


  因此他轻描淡写接下攻击同时嘴上诉起了委屈:“两位府尊说得好没道理,封魔岩本就是我做的,白白出力没得一分报酬,万堺得了百年和平也不见谁记我功劳,如今我为救人破封反倒要被喊打喊杀。这可有半分正义公平?”


  “叹希奇,你休得花言巧语,妖言惑众!”天极大怒。


  “是我妖言惑众吗?我看您这反应倒更像是恼羞成怒呢。”


  地限脾气好想法也多些,对人更有同理心,手底下也就松懈了一点。但天极脾气暴躁一根筋,兀自不肯转弯,反而下手更重。


  叹希奇终究不是什么好性子,他想要更改这段剧情,可不光有避战一种方法。他还可以……


  “五弟不可!”


  无匹剑气挟天威之势轰到了天极身上!


  3.


  “轩邈,你没有觉得不对吗……”


  “哪方面?”


  “明明你当时只是伤了天极,为何结果会是天极重伤、地限身死?”


  “大哥也发现了。”


  “当然,只是剑非道与你约战之时我也说不上话,我想你心有成算,必然会找机会与他说清楚,哪知……”忘潇然哪知道五弟这心思弯弯绕绕,“幸好他还念点情分,不曾害你性命。你为何不告诉他?”


  “我若赢了,自然会告诉他真相。输了再说,倒好似编故事讨饶似的,他信倒好,若不信,我岂非更没颜面?”


  忘潇然无言以对。


  跟在一旁的远沧溟突然插话:“面子比性命更重要吗?”


  叹希奇立马改口:“当然性命重要,小孩子千万不要学人舍生取义杀身成仁,遇到危险你就要快逃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


  忘潇然还在纠结原来的问题:“可你明明没有杀地限,为何……”


  “自然有人乐见此战,才向天极地限下手,栽锅给我,”叹希奇慢慢舒出一口气,“大哥无需担心,等天极醒来,自然真相大白。但地限之死终究跟我脱不开干系,即便剑非道明了真相,也未必会与我和解……”


  因为这件事,叹希奇一度质疑是否一切结果都是既定无法改变,只是有些后果他承受不起,更做不到袖手旁观等待一切降临,只能尽力挽救。


  说话间荒芜禁窟已然到达。自洞口看尽是邪气,但进洞后居然一片情圣洁净之气,四处散乱堆放宝箱,金银珠翠同瓦砾土石混在一起。


  远沧溟寻了块空地,将自己披风铺上,帮着将小叔安置下。


  叹希奇伤势严重,此时一松懈,竟觉得无比疲劳,强打精神嘱咐道:“霄冥,我呆会传你几个简单的阵法要诀,你在洞口稍作布置,多一层保障也好。”


  远沧溟点头应是。


  “我睡一下,醒来之前你与你爹亲不可离开此地。如今儒道两家都视我们为死敌,你记住了,谁都不可信,即便是……”话至中途突止。想到前世这孩子的死因,他又换了一句话说,“不论天大难事,等小叔伤好,都有法去办……万不可莽撞。”


  远沧溟极为聪明,叹希奇与他稍一讲解提点,他便能举一反三。但多讲一些,叹希奇就开始精力不济,渐渐熬不下去,半是困倦半是昏迷地闭上了眼睛。


  闭眼前他还在想,俩傻狗也不知何时出现,怪想念他们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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